[靓坤视角]
“不是说那二十万是片酬吗?我看你也没让她拍电影啊,真当女朋友养着了?怎么不把她带出来?”在赌档里,沙蜢一边出牌,一边问。
“你真多事,男人赌钱,带个女人出来干什么?”我随意搪塞。
我当然没有忘记,沙蜢本来是想要把她带去夜总会当小姐的。我自觉很了解沙蜢,他把她推去夜总会不代表他没有看上她,他大概是想着逼良为娼以后再吃点“免费餐”就行了,反正沙蜢那人向来都不嫌脏。
像我这种出来混的人,总有很多像沙蜢这样的“朋友”,臭味相投却又彼此防备。
“是吗?以前你的妞可都是带出来,一边摸女人一边摸牌的。怎么她特别不一样?先说好了,上次我追债有点不礼貌,可别跟我记仇啊,那时候还不知道她是我未来嫂子。”沙蜢也不笨,立马表态。
我没有搭话,我不希望沙蜢惦记她,但是我也不希望她成为我的软肋。
“说真的,她是挺漂亮的,可是你公司里的美女也很多啊。为什么你对她特别不一样?还是你就喜欢清纯挂的?”沙蜢却不依不挠地追问起来。
如果要说她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话……
“她很普通。”我说了实话,沙蜢却大笑起来。
“她要是真的普通,你才不会拿二十万出来救她呢,你这嘴可真是没句实话。”沙蜢撇我一眼,又把注意力放回牌上,没有继续追问有关她的事。
我这人很少说真话,没想到,说谎话时总能轻易骗过其他人,说真话倒是被人当笑话。
其实她真的很普通,我说的当然不是长相普通。
准确一点的说,她很ordinary——古惑仔说英文,多少有点不恰当,别人肯定会说我“扮野”,所以我只好放弃了最贴切的说法。
中学时老师教过:ordinary代表正常的、平凡的、常规的……
在这个失常的、失序的世界里,我只想找一个很ordinary的女人。
这一点,说出来,也许别人是不懂的。
我们出来混的,身边的女人没多少个是正常人。
就像那些泡了小姐的混混,总是被自己的妞怂恿去出头打架,理由可以是“客户没有得到同意就占便宜”“隔壁小姐抢了她的客人”……总有很多数不清的借口。
在这个世界里,男男女女都充斥着这种不知所谓的人,在这么混乱的日子里还非得节外生枝。
但她不会,她很安份。
就像我第一眼看见她,她被沙蜢抓着头发威胁,她没有呼天抢地,没有不知量力地反击,也没有求沙蜢。
她只是,怯生生地喊了一声“坤哥”。
没有我妈的泼辣,也没有那些小姐哄惯了男人、游刃有余的姿态。
于是,那一刻,我就想:就这个吧。
我骗过不少人,也上过女人的当,万花丛中过听上去很爽,其实是件很危险的事——只要其中一个女人对你有异心,轻则进牢房,重则进殓房。
她看上去很ordinary、很安全,于是我决定把她带回家。
其实沙蜢说错了,她并不是很“清纯”——我从来都觉得,清纯一个很糟糕的词语,它否定了女人的性需要。
我自觉是个好色的男人,也丝毫不以为耻,比起清纯的女人,我想大概还是好色的女人跟我更合得来。
虽然她没有经验,但是在我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,我能清楚地感受到,她也打从心底接纳我的全部,她也乐在其中。
她的腿很好看,白净又骨肉匀称,除了被蚊子叮出来的几颗小包,近乎完美。
我想,这年头养头宠物还得找人帮宠物洗澡、美容,养个女人肯定也要让她漂漂亮亮的,于是托人给我带了一箱据说能驱蚊的香薰。
第一次点上香薰的那天,她围着围裙从厨房端出三菜一汤,俏生生地喊了一声:“坤哥”。
那一刻,我觉得整个房子里弥漫着一般很好闻的味道,如果一定要形容,大概是年少时去沙滩,那种在夕阳底下被斜晒的味道——那种看不见的、摸不着的……懒洋洋的、沁人心脾的味道。
就像是年少时那个最普通的梦突然成真的感觉。
我想,以后每一天一定都要点上这种香薰,好让这个梦不要醒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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